中国白塔的千年印记与世界遗产之旅：探寻佛教建筑的卓越与传承344

在中国广袤的土地上，无数古老的建筑犹如历史的坐标，默默诉说着过往的辉煌与沧桑。在这些建筑群中，白塔以其独特的形制、纯洁的色彩和深远的宗教文化内涵，占据着一席之地。它们不仅是佛教东传的物质载体，更是中华文明与域外文化交流融合的见证。关于“白塔是世界文化遗产”的说法，既是对其卓越价值的肯定，也需要我们深入辨析：并非所有白塔都已获得世界文化遗产的殊荣，而是其中少数具有“突出普遍价值”的代表性白塔或包含白塔元素的建筑群，才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认可，成为全人类共同的财富。

本文将从白塔的历史源流、建筑风格、文化内涵，进而探讨其在世界文化遗产语境下的地位与价值，并重点介绍那些已获得或与世界文化遗产密切相关的白塔，以期展现中国白塔的深厚底蕴与非凡魅力。

一、白塔的源起与演变：佛教东传的建筑诗篇

白塔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古印度佛教的“窣堵坡”（Stupa），意为坟墓、塔婆。最初，窣堵坡是用来供奉佛陀舍利、圣物或高僧遗骨的纪念性建筑。随着佛教经由丝绸之路传入中国，窣堵坡的形制也随之东渐，并与中国本土的建筑文化、审美观念和材料技术相结合，演变为我们今天所见的“塔”。

中国的塔式建筑经历了从木塔到砖塔、石塔的演变。而白塔，通常指那些通体涂抹白灰泥或以白色石料建造的塔。这种“白色”并非仅仅是建筑材料的本色，更蕴含着深刻的宗教象征意义——纯洁、光明、无暇，与佛教追求的涅槃境界和菩提智慧不谋而合。尤其是在藏传佛教盛行区域，白色被视为神圣的颜色，因此藏式塔（瓶状塔、覆钵式塔）多以白色示人，成为其显著的特征。

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，白塔的建筑风格也呈现出多样性：
覆钵式塔（藏式塔）：这是最典型的白塔形制，由基座、覆钵形塔身、相轮和塔刹组成。其源头可追溯到印度桑奇大塔，在尼泊尔和中国藏区得到极大发展。瓶状的塔身寓意佛陀的智慧和功德如宝瓶般圆满。如北京妙应寺白塔、西藏布达拉宫内的众多灵塔、青海塔尔寺八宝如意塔等，都属于此范畴。
密檐式塔：虽然多数密檐式塔并非通体白色，但在一些地区，如辽金时期的一些砖塔也会施以白灰。这种塔层层叠叠的密檐，体现了早期木构楼阁塔的砖石化。
金刚宝座塔：这是一种独特的复合式塔，由一个巨大的基座和基座上方的五座小塔组成。著名的北京真觉寺金刚宝座塔（五塔寺）便是其杰出代表，虽非纯白，但其建筑理念与白塔的庄严感相通。

白塔的建造材料也因地制宜，有砖砌后外敷白灰的，有石砌的，也有木构涂白漆的。无论何种材料，最终呈现的白色，都赋予了这些建筑以超凡脱俗的视觉效果和深刻的宗教内涵。

二、世界文化遗产的评定标准与白塔的“突出普遍价值”

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世界遗产委员会在评定世界文化遗产时，遵循着一套严格的标准。这些标准要求被提名遗产具有“突出普遍价值”（Outstanding Universal Value, OUV），即该遗产对全人类具有超越国家和民族界限的重要性。具体而言，文化遗产的评定标准包括：
(i) 代表一种独特的、或至少是特殊的艺术成就或美学典范。
(ii) 能在一定时期或世界某一文化区域内，对建筑艺术、纪念物艺术、城镇规划或景观设计方面的发展产生过重大影响。
(iii) 能为一种已消逝或现存的文化传统或文明提供独特的、或至少是特殊的见证。
(iv) 可作为人类历史上某个或几个重要阶段的建筑类型、建筑技术或景观的杰出范例。
(v) 可作为传统人类居住地、传统海洋或陆地利用的杰出范例，代表一种（或几种）文化，或人类与环境的互动，尤其是当它在不可逆转的变迁中变得易受伤害时。
(vi) 与具有突出普遍意义的事件或现存传统、思想、信仰、艺术和文学作品有直接或实质的联系。

白塔之所以能够成为世界文化遗产，或作为世界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，正是因为它在上述一个或多个方面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价值。
艺术成就与美学典范：一些白塔，如布达拉宫的建筑群，其宏伟的体量、精湛的工艺和独特的藏式美学，无疑是人类建筑史上的杰作。
文化交流与影响：白塔的形制演变，生动地展现了印度、尼泊尔、中国乃至中亚地区佛教艺术和建筑技术交流互鉴的历史进程。它们是丝绸之路文化交流的物证。
文化传统与文明见证：白塔是佛教信仰体系的具象化体现，见证了佛教在中国数千年的传播、发展与本土化过程，以及与各民族文化深度融合的历史。
建筑类型与技术典范：从土木结构到砖石结构，从复杂的力学支撑到精巧的装饰雕刻，白塔展现了古代工匠高超的建筑智慧和技艺。
精神与信仰的联系：许多白塔是重要的宗教场所或朝圣中心，承载着数百万信众的精神寄托和信仰实践，与当地的社会生活、艺术创作紧密相连。

三、融入世界遗产名录的中国白塔典范

虽然并非所有的白塔都单独列入了世界文化遗产名录，但有几处著名的世界文化遗产地，因其核心建筑或重要组成部分包含白塔，而使白塔的价值得到了国际社会的广泛认可。以下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几例：

1. 拉萨布达拉宫历史建筑群（Historic Ensemble of the Potala Palace, Lhasa）

这可能是“白塔”与“世界文化遗产”联系最为紧密且最具代表性的案例。布达拉宫，连同大昭寺和罗布林卡，于1994年（大昭寺于2000年，罗布林卡于2001年扩展）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。布达拉宫整体呈现出宏伟的白色与红色交织的建筑群。其中，“白宫”的主体部分以其巨大的白色墙体闻名，而宫殿内部和周围，则遍布着无数金顶白身的覆钵式灵塔和佛塔。

这些灵塔中，供奉着历代达赖喇嘛的舍利和法器，塔身镶嵌珠宝，工艺精美绝伦。它们不仅是宗教供奉的圣物，更是藏传佛教建筑艺术的巅峰之作。布达拉宫建筑群的白色，象征着庄严、神圣与和平，其独特的藏式白塔形制，完美体现了藏族人民的审美情趣和宗教虔诚。它的突出普遍价值在于其作为藏传佛教的中心、政教合一统治的象征，以及在建筑艺术、历史、宗教和文化上的卓越贡献。

2. 五台山（Mount Wutai）

五台山于2009年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，是佛教四大名山之首，也是文殊菩萨的道场。在其众多寺庙建筑群中，塔院寺的“大白塔”无疑是五台山的标志性建筑和精神象征。这座大白塔是一座典型的覆钵式白塔，高约75.3米，通体洁白，耸立在塔院寺的中央，是五台山中心区域的制高点。

大白塔的建造历史可以追溯到元代，由尼泊尔著名的工艺大师阿尼哥设计建造（或参与指导），融合了尼泊尔、印度和中国藏式佛塔的建筑风格。它不仅以其宏伟的体量和精美的结构展现了高超的建筑艺术，更是五台山佛教文化的核心载体，吸引着无数信众前来朝拜。大白塔的存在，为五台山作为佛教圣地的突出普遍价值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，见证了佛教在中国的传播与发展，以及多民族文化的交流融合。

3. 其他虽非世界遗产但具有同等重要价值的白塔

除了上述两处世界遗产地中的白塔，中国还有许多著名的白塔，虽然尚未单独列入世界文化遗产，但其历史、艺术和科学价值同样不容忽视，它们代表了白塔建筑艺术的另一面：
北京妙应寺白塔：位于北京城西，是中国现存年代最久、规模最大的覆钵式白塔，俗称“白塔寺”。由元代建筑师阿尼哥设计建造，是元大都重要的标志性建筑之一。它见证了元代北京城的繁荣和藏传佛教在内地的兴盛。虽然它目前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，但其独立申报世界遗产的潜力巨大。
辽阳白塔：位于辽宁省辽阳市，始建于辽金时期，是典型的密檐式砖塔。虽然塔身并非纯白，但在一些历史时期或特定语境下，它也会被归类到“白塔”范畴，其精美的砖雕和高耸的姿态，是研究辽金时期建筑艺术的重要实物。
青海塔尔寺八宝如意塔：位于青海湟中县，是著名的藏传佛教格鲁派寺院。寺前有八座小白塔一字排开，纪念释迦牟尼佛成道的八大功德，是典型的藏式覆钵塔，具有浓郁的地域特色和宗教象征意义。

这些白塔或以其独特的建筑风格、或以其深厚的历史内涵、或以其在文化交流中的地位，共同构成了中国白塔建筑的璀璨图景，是中华文明宝库中不可或缺的珍宝。

四、白塔的传承与保护：面向未来的挑战

作为珍贵的文化遗产，白塔的保护和传承面临着多重挑战。自然因素如风化、雨蚀、地震，人为因素如不当修缮、城市化进程中的环境破坏、旅游开发带来的压力等，都可能对白塔的本体及其历史风貌造成影响。世界文化遗产的认定，不仅是对其价值的肯定，更是对其保护工作的促进。

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世界遗产委员会在审议遗产地时，除了关注其突出普遍价值，还会严格考察遗产地的“完整性”和“真实性”，以及其“保护管理规划”。这意味着，一旦成为世界遗产，该遗产地就必须按照国际标准进行科学的保护和管理，确保其价值世代相传。对于布达拉宫历史建筑群、五台山等世界遗产地的白塔而言，其保护工作不仅要遵循中国法律法规，更要符合国际公约的要求，这为白塔的长期存续提供了更加坚实的保障。

保护白塔，不仅仅是保护一栋建筑，更是保护其所承载的文化记忆、宗教信仰、艺术审美和历史信息。它需要多学科的合作，包括建筑学、历史学、考古学、材料科学、环境科学以及文化管理学等。公众的参与和教育也至关重要，让更多人了解白塔的价值，自觉地参与到保护工作中来。

结语

“白塔是世界文化遗产”这一说法，虽然在表述上需要更精确的理解，但它无疑点明了白塔在中国乃至世界文化遗产中的重要地位。从古印度窣堵坡的东传，到中国本土化进程中的多样发展，白塔不仅是佛教信仰的象征，更是文化交流融合的见证，是建筑艺术的瑰宝。那些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的白塔或含有白塔元素的建筑群，如布达拉宫、五台山大白塔，以其“突出普遍价值”向世界展现了中华文明的深厚底蕴和独特魅力。

每一座白塔，都像一部无声的史书，记录着时光的流逝和信仰的坚守。它们以洁白的身躯，矗立在天地之间，默默地讲述着千年的故事。认识它们、理解它们、保护它们，是我们共同的责任，也是对人类文明多样性与连续性最深切的敬意。

2025-10-1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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